□ 吴江
曾经,有朋友说过旅行的意义,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遇见不一样的自己。于我而言,与福鼎磻溪镇的第一次相遇,仅仅是陪同时任行署副专员的林领导,在磻溪镇政府食堂吃过一餐饭,吃过味道鲜美的原生态香鱼,或者是来自桑园水库的香鱼。其余恍若烟云,已飘散在九鲤溪的夜空中。所以,人生短暂的旅行经历,在岁月的长河中,只是掠影而已。
与磻溪镇政府的再次相遇,已是时隔26个春秋的2021年。物是人非,时光或许带走了记忆,但个体的变化,磻溪的变化,却令我惊叹不已。
这里是十三坪大沁白茶基地,也是半个世纪前的知青茶园。身为曾经的知青,或许是那个年代末班车的知青,或许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的使命,需要让渐去渐远的故事留下些许记录。我知道,当年知青耕耘的身影,一簸一箕,一锄一垒,都积蓄着如今的裂变。你看看厚重的茶园,不谋芽叶的荣耀,只在乎福鼎白茶与历史、现实的合拍。
历史的镜头,重现在今人的视野。据了解,由十三坪原女知青演绎的舞蹈《广阔天地知青茶》,与电影《芳华》的舞蹈有异曲同工之妙,都属于怀旧的舞蹈。而十三坪的知青舞用簸箕、采茶、知青等等元素串联起来,却是那个难忘年代,难忘的知青故事。
如今,十三坪知青的万亩茶园,已是当地老百姓的“金山银山”,其知青茶,已是大沁白茶的主打产品,宛若十三坪网红打卡路两侧的山茶花、樱花、桂花、紫薇,光彩夺目,沁人心脾。
接下来,我们说说磻溪镇湖林村的前世今生。
由磻溪镇政府所在地西行,有一个人口达3200多人,叫湖林的村庄。据说太姥山的一个支脉,由柘荣东狮山一路逶迤绵延向东海,在这里龙腾虎跃一番,成就了湖林这一片海拔500多米的盆地。既然称之湖林,必然溪流纵横,茂林苍苍。溪流纵横,因时间关系,我未深度触及,只知道桑园水库所蓄之溪水,定是这一方海拔之高耸溪流的归宿,但村口古道边,巍然挺立着红枫、红楠、苦槠、沉水樟,树龄100至300多年,确实向我们诉说了这一方水土的悠久和不凡。
单说古树,历经百年沧桑,斑驳的年轮,记下清光绪年间的“福建周鼎兴茶”。从周光守始,至周翼臣,再至第五代周宗庆,从传承古法制茶的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荣耀,有“白晒茶”,有“白毫针叶”,再到如今的新内涵,有如今的“白毫银针”。
再说古桥,渡过一拨又一拨的茶农,也见证了一个甲子前,福鼎国营茶厂,基于高山云雾的浸润,基于酸性土壤环境的拥抱,有了茶叶初制厂。每天,有十位数以上的茶叶揉捻机日夜加工,有百人以上的工人劳作,有近千担的茶青运至工厂,有上万竹匾晾晒茶叶。这十百千万的场景,仿佛江河湖海汇集,很是壮观。如今,林型彪创办的广福茶业,正是脱胎于福鼎国营茶厂湖林分厂。多年前,曾经品尝过广福茶,似乎还闻到其余香。
还说古道,百年来,一代又一代的湖林子弟,在私塾、在湖林小学耕读后,带着使命,踏上古道,远走他乡,叩开了更高一级学校的门扉,孕育出一批又一批的人才。那一刻,是沧海横流,是跃马扬鞭,更是天涯海角。然而,一座座老宅的召唤,像是催响回归的战鼓,周朝泉、周瑞光、周宗佑、周庆贺、林型彪等等文旅茶人,都踏上了回乡的路,或制茶,或开茶店,或传播茶文化。
蛟龙,腾跃,落在湖林,以茶的名义,拉开湖林的蝶变。周鼎兴古茶坊,启功、苏步青、陈奋武,名人书画汇集。在那一缕茶香中,糅合翰墨,糅合云雾,糅合百家茶企,自然底蕴丰厚。茶叶街改造,因乡村振兴,因党委政府匠心,应运而生。仿古,追溯明清至民国,据称,那一株茶树,系太姥蓝姑示梦,从鸿雪洞移植于湖林,从此,那一片茶叶,带动湖林商贾往来,交易兴盛。如今,百间茶叶店,茶人茶农穿梭,老字号焕彩,党旗飘飘,茶香袅袅。因这一片茶叶,成就湖林的前世今生。
我是一位外来客,在磻溪,探春,听风,访古,品茶,读画。虽然是匆匆而过,但浮光掠影中,耳闻目睹感受磻溪的变迁,理应尽情讴歌,回应磻溪所处的新时代。